第六天|大風山脊(Windy Ridge) -聖克萊爾湖(Lake St. Clair)/9 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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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克萊爾湖渡輪
到了第六天,黛柏跟我在水仙山屋(Narcissus Hut) 分開,我先一步搭渡輪到聖克萊爾湖(Lake St Clair)國家公園管理中心,登記陸上通道(Overland Track) 徒步結束。黛柏則留在水仙山屋以讀書跟游泳來懷念 18 年前跟哥哥一起走過的時光。
最後一天的路程,除了選擇搭渡輪跨過聖克萊爾湖外,也可以沿著湖岸走回終點。若多走聖克萊爾湖這一段,陸上通道(Overland Track) 的總長會變成 82 公里,又每個小木屋都過夜,需要走八天七夜。中途若再轉進松樹谷(Pine Valley) 停留一晚又更久。
一位阿伯叫我代表陸上通道(Overland Track) 上唯一的台灣人發表感想。我說發現生活可以很簡單,沒有手機,單單一點食物也可以活得很開心。他說這就對了,專注在活著這件事上,而不是在手機裡。
大家討論重返文明後要吃什麼做什麼。黛柏說她想要一顆新鮮的蘋果,法西班情侶想吃彼此的拿手菜,我想喝一杯熱咖啡。大家有志一同的願望是洗熱水澡。
在渡輪上看著不斷往後退的景色與船頭衝撞出來的破裂浪花,走完陸上通道的踏實感總算降落。陸上通道不是一條困難的徒步路線。除了負重,它並沒有什麼稱得上很堅鉅的挑戰。只要能夠適應五至六天不洗澡,接受在冰冷的湖裡或溪裡游泳,可以負重行走,可以忍受暫時脫離文明,陸上通道就像是一段短暫的深山靈修。
我在聖克萊爾湖要了張床位住一晚,等隔天去荷巴特(Hobart) 的巴士也等黛柏。若非渴望喝一杯熱咖啡跟洗熱水澡,我會建議在水仙山屋住一晚,因為聖克萊爾湖的多人房(Lake St Clair),一人要五十幾塊澳幣之外,洗澡還要另外投幣,相較起搖籃山的探索公園(Discovery Parks),不但貴上許多,設備也沒那麼好。
當我梳洗完到咖啡廳吃晚餐時,我碰到了在西澳曾短暫相處過的台灣同事。走陸上通道前我曾讀過有在聖克萊爾湖旅館工作的台灣人因為不斷受到從陸上通道出來的徒步者的啟發,下定決心也要自己走一趟的故事。我的前同事珮也是如此,等飯店的工作告一個段落後,她也準備走上一趟。我告訴她連我這健行菜鳥都能夠順利完成了,對她那樣一個大學曾加入登山社,畢業後又一直不斷從事戶外運動的人來說,陸上通道根本輕而易舉。
珮請我吃蛋糕,我無以回報,就約了她隔天跟其他在陸上通道認識的人一起吃早餐。除了珮,我還在廚房碰到了一個剛到聖克萊爾湖工作的台灣男生。那是個不怎麼順利的人,他希望可以在偏遠的聖克萊爾湖存一點錢。
在陸上通道的六天五夜,除了第一天以濛濛細雨開始外,後面的天氣就逐漸好轉。溫暖的太陽讓塔斯馬尼亞虎蛇(Tasmania Tiger Snake) 都跑出來曬太陽。塔斯馬尼亞虎蛇雖身懷劇毒,但至今還沒有人在陸上通道被牠咬死過。那是一種看到人就跑的蛇,只要眼睛放利,不去踩到牠,大家都可以平安通過。
陸上通道的好天氣隨著我抵達聖克萊爾湖的遊客中心而結束。滂沱大雨讓當晚水仙山屋的床位供不應求,就連有帳篷的人也不願搭營寧可睡在山屋的走廊。我秉著一貫的好運,恰巧逃過一劫。
隔天,我在聖克萊爾湖散步時,看到法西情侶依舊以飛腿般的速度沿著湖岸走來。他們說最後一段路程最痛苦,從水仙山屋起繞著聖克萊爾湖的那段路常要在樹枝中穿梭,對揹著大背包的徒步者來說相當不便,景色也一般。
等黛柏也搭船抵達後,我們四人一起吃午餐作為告別。聖克萊爾湖後,我去荷巴特,黛柏去朗瑟士敦,法西情侶檔去打工換宿的地方。後來得知海倫跟彼得也會到荷巴特,而黛柏晚點也會出現在那裡後,我們又約了另一個時間見面。
關於陸上通道,假如你沒有足夠的體力負重、不缺錢或上了年紀,你可以跟團。陸上通道的團一人要約兩千塊澳幣出頭,吃喝都有人照顧好,不用跟一般健行者擠山屋、自己背食物跟攜帶帳篷睡袋,僅需攜帶一點自己的物品跟小零食。起初,我認為跟團沒有意思,黛柏卻說跟團可以讓像她姊姊那樣髖關節不好的人多一個機會。我想黛柏說得有道理,跟團若符合自己的需要的話,沒有什麼不好,一樣都是靠自己一腳一印走完全程。
陸上通道的團體組還給我一個啟發,那就是你若很喜歡健行的話,可以去找一個像陸上通道團體嚮導那樣的工作。我們遇到的兩個團體嚮導都非常年輕,他們背著巨大背包還是走路飛快。團體組到了聖克萊爾湖碼頭時,都跳到湖裡慶祝一番。跟團的人年紀都偏大,但年少輕狂,年老瘋狂。希望我上了年紀時可以跟他們一樣。
- 聖克萊爾湖渡輪(Lake St Clair Ferry) 聯絡電話: +61 03 6289 1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