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8 月中,我坐了 9 個多小時的跨國火車,從巴黎南下佛羅倫斯。到了法義邊境,一海關男警把我叫到兩個車廂之間,逼問我身上有多少現金。我告訴他,現在不流行身上帶很多現金,我身上僅有三四百歐,但我有兩張信用卡。聽了我的回答,他臉色一變,宣稱要搜我背包。情急之下我強調我在義大利只待三週就離開,且幾乎都住在朋友家,我不懂那有什麼問題!聽到關鍵字三週就離開,他突然解除警戒,說我可以走了。
回到查德後,我把此事描述給友人聽。他們問我是不是沒有對他微笑?我說沒有。
「不管什麼問題,面對男人微笑就對了。」男性友人指示,「沒有微笑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 Covid-19 之後的第一趟旅行,看到警察我就緊張。義大利的防疫規定是: 不管是否打過疫苗,也不管 PCR 報告是否陰性,只要入境前 14 天待過非洲都需要隔離 10 天。而對一個只有三週假期的人來說,隔離 10 天太犧牲了。於是我寧可多花錢從法國走陸路進義大利,只期望陸路邊境管制比較寬鬆。
男警走後不久,換一女警上車要求逐一查看乘客的護照。
「好多簽證!」女警翻著我的護照時以佩服的語氣說。
「我是個旅遊作家。」深怕她翻得太仔細,發現我剛離開查德,我只好拿旅遊作家的身份來說嘴。
米蘭車站,下車後,兩個警察擋住了月台的去路,讓乘客分兩隊等著檢查文件。我混進一群法國年輕人裡,期望不要引起注意。好在,輪到我時,警察看到我在巴黎做的快篩報告是陰性後就讓我過關。我成功入境義大利!
接著我從米蘭加里波底門站(Stazione di Milano Porta Garibaldi) 搭地鐵到米蘭中央車站 (Stazione di Milano Centrale)。 離開查德之前,朋友建議我經過米蘭中央車站時若時間充裕,務必要走到車站外面欣賞一下車站的外觀。於是,抵達米蘭中央車站之後,我快步走出大廳,到廣場匆匆一撇與其說像車站,不如說更像某個皇宮或博物館的壯觀車站建築。
開往佛羅倫斯的 Italo 子彈列車上,一台販售了十幾種不同咖啡口味的咖啡販賣機讓我意識到我確實已在義大利。當子彈列車在平緩的大地上以時速 300 公里呼嘯而過時,我看著窗外沿途經過的小村莊想像友人的鄉居生活。
自 2015 年我們在清邁相識以來,這 6 年之間我跟友人僅於 2019 年在台北短暫重聚過一次。之後,我去了非洲,友人返回義大利並搬到了托斯卡納的鄉下生活。這次,藉著訪友之名,我展開了疫情後的第一趟跨國旅行。
我喜歡有阿諾(Arno) 河流過的佛羅倫斯,河流儘管偶爾會氾濫,帶來災難,但它的利多於弊。在車站跟友人會面後,在炎熱的夏季午後我們穿越世界上最古老的橢圓型拱橋,天主聖三一橋(Ponte Santa Trinita),抵達彼提宮(Palazzo Pitti) 對面的旅館。旅館老闆娘養了一隻熱情的大型狗,義大利的夏天不止對我們來說太熱,對牠也一樣。
傍晚,我們追尋多數遊客的腳步,爬上米開朗基羅廣場(Piazzale Michelangelo) 欣賞佛羅倫斯的夕陽。當橘色火球從小山丘後面出現時,反射了太陽餘暉的阿諾河像條金色緞帶流淌在古城的中心,河的北岸,聖母百花大教堂( Cattedrale di Santa Maria del Fiore)的穹頂與舊宮(Palazzo Vecchio)的塔樓高人一等地靜立在迷濛的暮色中。
米開朗基羅廣場階梯上的人潮是悶了一年之後,對自由滋味的滿滿渴望。對於沒有明顯國界的歐洲旅客來說,多數人以前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連出城都無法。而我這個在中非被關了一年的人,更是深感這義大利的夏日夕陽得來不易。儘管我打了疫苗,做了PCR又做了快篩,但在抵達佛羅倫斯之前,我都還是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會被抓去關。
下山後,我們在山腳的餐廳吃了晚餐,朋友特別點了一道義大利鹹魚讓我嘗試。飯後,我們以義大利著名的草本利口苦酒 Amaro 收尾。多年不見,除了彼此各自增長了些皺紋與白髮,友人與我的變化都不大。
隔天,我們走了一圈佛羅倫斯幾個著名的景點之後,就搭上了開往托斯卡納鄉下的巴士。友人移居鄉下後,養了一頭驢子與一隻羊,無法離家太久。
如何從巴黎搭火車到佛羅倫斯
搭火車到佛羅倫斯最快的方式是從巴黎里昂車站(Paris Gare de Lyon) 搭直達米蘭(Milano) 的高鐵(TGV),到了米蘭加里波底門站(Stazione di Milano Porta Garibaldi) 後,改搭地鐵到米蘭中央車站 (Stazione di Milano Centrale)換搭義大利高鐵 Italo 到佛羅倫斯。義大利的高鐵有分國鐵 Trenitalia 跟私鐵 Italo,個人建議選擇 Italo。法國高鐵TGV跟義大利的 Italo都是越早訂票越便宜。老實說,從巴黎搭廉航到佛羅倫斯更便宜,但搭火車雖慢且更貴,但那是另一種體驗,你可以看到沿途的景致變化,從平原到湖泊再到高山,接著再到平原米蘭就到了。不管法國還是義大利,現在都有電子車票,買好票後把電子車票存在手機裡,車長驗票時給他們掃描 QRcode 即可。
法國TGV 訂票:https://en.oui.sncf/en/tgv-inoui
italo treno 訂票:https://www.italotreno.it/en
Trainline (可以兩段車票一起訂的網站):https://www.thetrainlin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