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我曾因喜歡一個人(故事都藏在《蒼山下,洱海前:我的雲南擺攤人生》裡),瘋狂地跑去了北京。可我喜歡的人不懂或假裝不懂我的意圖,使得我那趟短暫的北京之旅跟愛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下面是當初北京行的一些片段。
我對北京的第一印象是一片謎濛的白,傍晚的天空被一團氣體包圍著分不出是陰是晴。通往市區的機場快捷上,有一輪橘黃的夕陽孤零零地掛在灰濛濛的天際上,給身處人科幻世界的錯覺。
北京的地鐵不分里程長短只要兩元人民幣,進入地鐵站,經過安檢,背包得到非常安全方能通行。便宜的地鐵造就了北京大批的通勤族。然而,那些人住在北京五環的人,嚴格來說已經不算住在北京市內了。
地鐵之外,北京的另一交通要角是公車,一元的車資,可以從起點坐到終點。一般來說在城市移動,搭計程車最快,但北京的計程車卻遠非如此。我在北京曾三次搭計程車被拒。一次司機說我去的方向跟他的相反,不去。一次是司機以機場不同方向為由拒載。最後一次的司機更絕,直接叫我去搭地鐵。我反駁時間還太早機場快捷還沒開,他卻說等我走到捷運站就開了。
去 Kubrick 書店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從雲南到北京工作的女孩。她每天都花兩小時上下班,一天共花四小時通勤。她的公司有提供宿舍,但只能住一人,而她已婚又有小孩。剛到北京時,她也曾跟我一樣,老是搞不清楚方向。
雲南女孩在一間按摩老師全都來自台灣的高級 spa 會館工作。在她的邀請之下,他們曾在媚登峰任職過的總監親自帶領我參觀了他們寬廣的按摩間、挑高天花板的玻璃大廳,位在兩棟大樓空橋上的游泳池、健身房、瑜伽教室與藝文展廳。
發源於香港的 Kubrick 書店 在杭州與北京都有門市。北京的 Kubrick 書店就在雲南女孩工作的 Spa 樓下,附有咖啡廳並售有部分繁體書。我對北京 Kubrick 書店的第一印象是堆得高高的印刻雜誌。瀏覽了 Kubrick 書店的選書,我發現了簡體版的《深夜特急》與《泡沫人生》。
買了張北京獨立書店地圖與一本文景攝影雜誌後,當我在旁邊的咖啡廳打算休息時, Kubrick 書店的大陸區經理小飛過來問我是否可以聊聊。那整個下午,我們都在討論兩岸三地的出版與書店經營。而至今,我仍不知道她是如何認出我也是同行的。
我在北京住的青年旅館有一個白髮美國阿伯每天都會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大廳。每次我回到旅館都會看到他跟不同的人正在聊天。我察覺到他也有想跟我聊天的意圖,但那次的旅行,我並不想花時間跟同路人交流。
然而,一晚我獨自在看菲利普·羅斯(Philip Roth) 的書時,他還是找上了門來。他也正在看一本書,他把包著老舊皮革的書打開,我才發現那是英文版的《易經》。他說北京之後他要去廣州湛江跟一位教授研究易經。
我們住的青年旅館位在一條胡同內,那不是電影中的老胡同,但還保有一點胡同的味道。一條胡同,一個私密的世界,四合院內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唯一相同的是晚間穿著睡衣出門丟垃圾與帶小孩散步的愜意姿態。胡同內一些殘存的老四合院屋頂上長了高大的雜草,在難得的陽光與晴空的襯托下,彷如時光倒流。